2011年7月2日 星期六

紙鎮鎮紙



    這是一項很奇怪的文房用具,文房四寶中沒有列入,中國自古就有,現在鮮有使用,市場上仍然有其蹤跡,國際大展上少不了有一定的展示,這就是鎮紙用的「紙鎮」。

    「鎮」是鎮壓的意思,把紙壓住避免被風吹動,古代書信、繪畫常用到捲筒的形式,展開時會自動捲起,就要用重物壓住,這就是紙鎮。魏晉以前還沒有桌椅,古人坐卧都在地上,所謂「席地而坐」就是在地面上鋪一塊蓆子坐在上面;要是王室貴胄之家,有低矮的床榻,除了鋪蓆子之外又圍有帷帳,帷帳的四角就需要以重物來鎮壓,春秋戰國時就有實物遺存,多為玉製動物形狀。

    魏、晉、隋、唐在紙、絹上書寫作畫興起,特別是明清時文人書寫繪畫用紙用絹的增多,壓書、壓紙的紙鎮,書鎮格外興盛,鎮的質地還更加多樣,質地除銅、鐵、玉、石之外增加了陶磁、景泰藍、象牙、竹木等都可作成紙鎮,是實用也是文房清玩。

    紙鎮或製成尺形,也稱鎮尺。福州茶園山南宋墓曾出土獸鈕銅鎮尺。鎮尺從宋一直流傳至今是適合文人雅士階層文房使用的精銅小件器或仿古創新的案頭珍玩,晚清及民初又有書法刻於竹、木製鎮尺之風,或及於繪畫也注入鎮尺,則形成另類書畫表達方式。

    看起來紙鎮這件「文具」一直還存在,但是又幾乎看不見了;你見過誰的辦公桌上擺個紙鎮來壓公文嗎?你自己的書桌上有用紙鎮來壓住書信嗎?但是你在百貨店、書局或是寄到家裡的郵購目錄上,常會發現這個小玩藝兒,我勸你多關注一下,這有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

    科技的發展太快了,誰還趴在桌子上寫信呢?即使是用信箋傳情,空調温度適中的房間內也不會有風來吹亂你的信紙,你要是用電子書來看小說,還用得着拿鎮尺來壓住書頁嗎?你還是留住這一段歷史吧。我自己是碰上了多半會收歸己有的,除了真正的紙鎮之外,看起來可以作為紙鎮用的小東西(其實我根本不用紙鎮)也都喜歡,譬如玻璃製的小動物、稱手的小石頭,甚至於電線桿上固定電線用的絕緣子,都一律當作紙鎮收藏。

    一般來講,紙鎮收藏是蠻高檔的嗜好,名家作品起碼都是數百元至數千元,真不是打工仔、升斗小民玩得上手的,我常常會收到一些專製紙鎮的藝術家產品目錄,只能欣賞,不敢購藏;也連絡過「紙鎮收藏家協會」(Paperweight Collectors Association, Inc.),算了,還不夠格(地址是:P.O.Box 334,Fairless, PA 19030-0334 也許你有興趣加入。)不過實在很喜歡這類小玩藝兒,只好去挑下得了手的地方購藏,告訴你三條捷徑,一樣可以有所收穫;一是專售服裝的百貨公司,像Ross、Burlinton、T.J.Max等,他們的雜貨、文具貨架上常會有一些紙鎮、玻璃擺設之類的小用品,價格就不錯了。另一個就是跳蚤市場,PCC每個月的第一個週日,玟瑰碗球場每個月第二個週日,這二處是可以掏到寶的。第三個捷就在你家附近,不用走遠,週末的車庫拍賣常去逛逛,我常用一塊錢就得到很不錯的寶貝。以下就來獻寶了:
    ▲典型的紙鎮就是玻璃製成的圓球,一端稍許磨平以便於穩放在桌面上;這一組 是小型的,直徑約2吋至2吋半。
    這四個是圓形大型的,直徑約3吋至3吋半,設計良莠不齊可以清楚的看得出來,第三枚(左起)顏色清爽,圖書線條平順美觀討人喜歡,第二枚花色複雜,雖費功夫做了幾條小魚卻看都看不出來,真是吃力又不討好。
    ▲最傳統的花樣就是這樣的堆花圖案,要從上面看正面才覺得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仿真花朶真是做得跟真的一樣,有的還有蜜蜂、還有蝴蝶。
    玻璃中灌氣泡,雖然是較簡單的做法,但是控制大小、排列也得要有真功夫才做得出來的。
    圓錐形的擺設,如要拿來當紙鎮用,不太穩吧。最右邊的一個是水晶錐,不會是手雕,大概是模子灌壓製出來的。
    蘋果造型紙鎮,左邊一藍一白兩個是陶土做的,第三枚是金屬的,很重,很精緻;右邊的是傳統堆花圖案的玻璃製品。

    這一組「蟲魚鳥獸」第一個「蝸牛」還有點像紙鎮,其他的就是擺飾了。
    不是紙鎮的紙鎮,左邊的是景泰藍製品,可是太輕了,外型是按照紙鎮的模式做的,可是輕得風都吹得動,怎麼能當紙鎮,而且也太粗糙了。右邊的是我一直當紙鎮用的一塊鵝卵石,有點像有鐵銹斑剝的顏色,很重,但又不像鐵塊那麼重,我懷疑是隕石,掉到海裡,被海浪磨成了鵝卵石,沖到岸上,正好被我撿到了。正好一手可以掌握,重量也合適,又平滑,裱褙的時候,用來打磨立軸的背面,真是趁手,用了幾十年了。
    ▲中間的是美國財政部印鈔局發行的「自由神像一元銀幣」紙鎮,其實我很不喜歡這種做法,非常漂亮而又有價值的一枚銀幣,這樣封進了水晶之中,只能「遠觀」,不能「接觸」,若有所失。左邊這一組也是財政部印鈔局發行的「硬幣鑄造鋼模」,附帶一枚小銀幣就是這一個鋼模打印出來的,當然,鋼模部份已經銷毁,我擁有的只是其基座而已,來件並附有保證書和說明書。看起來像個紙鎮(卻捨不得當紙鎮用)。右邊是一個軟紙鎮,布做的,裝了沙粒,畫的拉布拉多幼犬十分傳神,是一個很特別的設計。
    ▲當然這不是紙鎮,但是絕對可以當紙鎮用,這是電線桿上固定電線用的「絕緣子」,有人專門收藏此物,有Association、Club,在PCC的跳蚤市場有一個專售「絕緣子」的攤位。

    中國式的紙鎮有長條形的,左圖:大陸著名書法家啓功的書法刻在一對紫檀木紙鎮上,再加織錦緞盒子,古色古香。中圖是銅片的成對書法紙鎮;左圖是曾經最普遍的「天下為公」紙鎮。
    清代田黃螭戲紙鎮,長6公分,寬3.9公分,重61克。匠師以圓雕的手法,按田黃石料依勢雕琢出四螭戲作一團,刀法圓潤流暢,螭虎雙眼圓睜,張嘴嘶吼,肌肉線條強勁有力。田黃呈栗黃色澤,質地溫潤,肌理細密,整體雕工精湛,充滿動感。右邊是一隻青蛙站在蓮葉上的壽山石紙鎮,青蛙伺機而動,準備出擊,壽山石的材質好像肉形石,顏色很漂亮,雕工又栩栩如生。

    一位陶藝藝術家用一塊石頭,包上薄薄一層黑色「軟陶」,桿平另一塊獨立軟陶,切割喜歡的圖案,塗上金粉、銀粉、再將主體表面貼合,烘烤之後,「軟陶紙鎮」流露出沉靜之美。另一個隨便揑製的山體和隨意的流釉,也是一件精采的陶紙鎮。

    2010年的米蘭設計週(Milan Design Week)被譽為世界「流行趨勢的風向標」,是世界三大家居展之一,已經成為一个融合了設計、家具和相關領域高端學術研究和頂尖商業活動的先鋒平台。這裡幾張圖片是那次展覽會上推出的紙鎮設計,令人有耳目一新、樣樣都可製成紙鎮的感受。